资金面“紧平衡” 文旅城投蜂拥发行私募债
本报记者 石健 北京报道
根据Wind统计数据，截至2022年一季度，上交所披露申请发行私募债的共有28家文旅类城投，共计30只405亿元。值得一提的是，截至2021年年末，全年仅有31家文旅类城投发债，累计发债440.76亿元，而2020年的发债金额为333.11亿元。对于文旅类城投扎堆发行私募债的原因，中诚信国际研报分析认为，文旅类城投自身面临较大的融资压力，而随着城投企业外部融资环境持续收紧，文旅类城投的融资未来将面临更多挑战。
不过，有业内人士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与其他城投公司不同的是，文旅类城投肩负着开发和经营两方面任务，融资环境在收紧，也倒逼文旅类城投要加强自身的‘找钱’能力，继而实现企业良性运转。”
亟待外部融资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目前，市场上的文旅类城投主要分为三种类型，一是经营类，即在当地拥有一定的旅游资源同时开展旅游业务形成经营收入；二是开发类，当地文旅类城投公司承担了当地景区的代建工作，通过代建等业务进行收入，或通过相关业务进行发债融资；三是城投类，文旅业的代建以及景区运营只是城投公司的一个子公司进行运营，或者只是公司主营业务的板块之一。
而从中诚信国际研报来看，目前文旅类城投主要存在的问题集中在建设和运营所需资金仍需要依靠外部筹资进行平衡，面临较大的融资压力。也就是说，开发类文旅城投目前所面临的问题比较集中。
浙江某文旅类城投负责人告诉记者，承担代建业务其实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需要前期的土地整理和开发，包括旅游基础设施的建设和投入，甚至还需要对周边环境进行清理和整治。可以说，前期的投入非常大。此外，政府往往会将景区内的土地使用权、房屋等资产无偿注入文旅类城投，来充实文旅类城投的权益，同时，文旅类城投可以将这部分资产进行抵押融资。但是，也存在主营业务对政府补贴依赖度较强的情况。”
事实上，目前诸多城投公司面临较大的偿债压力，资金均处于“紧平衡”的状态。对于受到项目周期和资金回笼的制约，资金是否充裕也从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文旅类城投下一步的发展。
记者注意到，近年来多地重视文旅产业的发展，总体投资呈现上升的趋势。2022年，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共有195个重大项目开工，总投资达1792亿元；重庆市2022年至2024年，共有98个市级重点文旅产业项目推进，涉及总投资3641.44亿元；江苏省南京市出台《南京市2022年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项目计划》，涉及22个文旅健康产业项目计划总投资844.7亿元。
一方面，文旅类城投受到代建资金回笼较慢等因素的影响。另一方面，文旅类城投近两年来也受到周期性因素的影响。据中诚信国际研报统计，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为促进消费，2020年下半年，湖北省近400家A级景区免门票、西安市包括大唐芙蓉园在内的53家A级景区免门票、山西省130家A级以上景区免首道门票，此外，多地还出台景区半票等政策。山西某景区负责人告诉记者，“景区门票免费从一定程度上对企业的经营带来了一定的影响。目前，可能更多的是靠文旅衍生业务对经营进行弥补。但是，如文旅地产等受资金因素的影响，很多城投也在持观望态度，因为可能会加大资金的支出。”
诚信国际一位分析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综合分析文旅类城投建设和运营所需资金仍需要依靠外部筹资进行平衡，因此文旅类城投面临较大的融资压力。2021年以来，随着城投监管政策趋严，城投企业外部融资环境持续收紧，银行贷款、直接融资和非标融资三大融资渠道全面缩窄，文旅类城投的融资未来将面临更多挑战。”
记者注意到，对于资金问题，早在2018年11月，《文化和旅游部、财政部关于在文化领域推广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模式的指导意见》就提到，要引导社会资本积极参与文化领域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项目。2020年4月，文化和旅游部印发《“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提出要完善投融资服务，推广文化和旅游领域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模式，推动文化和旅游基础设施纳入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s）试点范围。
根据财政部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中心项目库公开信息，截至2022年1月末纳入全国PPP综合信息平台的文化旅游类项目共有497个，其中2021年以来新增项目共有32个。此外，乡村振兴票据、乡村振兴专项公司债等新型债务融资工具的推出也为文旅类城投的融资渠道提供了新的融资在路径。
扎堆“私募债”
虽然文旅类城投市场存在一定的融资难题，但从数据来看，多家平台也在积极寻求资金。Wind显示，截至2022年一季度，上交所披露显示，共有28家文旅类城投申请发行私募债，共计30只405亿元。值得一提的是，截至2021年年末，全年仅有31家文旅类城投发债，累计发债440.76亿元，而2020年的发债金额为333.11亿元。也就是说，今年一季度发行的私募债金额已经相当于2021年全年总和，超过2020年。
一位城投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虽然私募债仅对机构开放，可能后续在市场的表现存在不确定性。但是相比城投债，私募债的发行门槛较低。城投债主要是用于城市基础设施，需要行政许可，同时随着政策严监管，对发债主体的信用评级、担保评级等都有非常严格的审查程序，从承销商到投资者，参与债券发行环节的人，都将其视为是当地政府发债。私募债属于私募债不设行政许可，同时采取备案制，可以让作为市场组织者的交易所知晓情况，便于统计检测。备案材料可以作为法律证据，但这不意味着交易所对债券投资价值、信用风险等形成风险判断和保证。”
基于多重因素，私募债开始成为文旅类城投融资的方式之一。
截至今年一季度，江西、湖北、四川、云南、山东和江苏6家文旅类城投发行了7只私募债，共计53.5亿元已通过上交所审核。不过，也有城投公司发债被终止。截至一季度，6家文旅投企业的6只私募债共计54亿元被“被终止”。
记者梳理发现，能够发行私募债的地区总体上受到当地政府支持力度影响较大。如江西一家文旅类城投，评级报告显示“预计当地经济将保持增长，公司主营业务区域专营性较强，能够得到股东及相关各方的持续有力支持”，再如江苏一家文旅类城投评级报告显示，“作为市重点旅游企业，公司可持续获得外部支持，2018年至2020年公司获得政府补助1.6亿元、2.4亿元和4.77亿元，对公司利润形成一定支撑。”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通过发行的城投公司，主体信用评级为AA+的为3家，评级为AA为3家。反观“被终止”的6家文旅类城投公司，仅有一家公司参与了评级，主体信用评级为AA级。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城投没有进行评级，虽然可以申请发行私募债，但由于自身的经营状况较弱，依然很难通过发行。”
此外，文旅类城投的经营状况和景区景气度也是发行机构关注的重点。如“被终止”的湖北某文旅类城投公司，申请发行8亿元2021年非公开发行公司债券，该债券计划用于景区项目建设运营。但是，根据数据显示，景区2020年全年净亏损高达1.2亿元。
与此同时，发行主体的负债率也在影响发行，安徽某文旅类城投拟申请发行5亿元的私募债，于今年2月被上交所终止。公开资料显示，2019年至2020年，该公司资产负债率从2019年末的0.01%增长到30.75%。
事实上，虽然文旅类城投“瞄准”了发行门槛较低的私募债，但是在审查机制过程中，如果自身经营资质较弱，仍然能够获得市场的青睐继而通过发行申请。
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文旅类城投还需要加强自身的经营能力，尤其是减少负债率，不能不看资产质量，盲目装入资产。”同时该业内人士建议，“‘十四五’已经开启，国家层面高度重视文旅事业发展，行业的利好政策相继出台，文旅类城投不能盲目‘低头干’，还需要通过政策导向和扶持实现高质量发展。”
记者注意到，4月8日，昆明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召开发布会，发布《关于2022年稳增长的若干政策措施》，其中提到设立规模10亿元的文旅产业发展基金等新政，有效期至2022年12月31日。措施提到，深入实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设立规模10亿元的文旅产业发展基金，支持重大文旅项目建设。此外，今年年初，广西、新疆等地也通过发行文旅产业基金来发挥杠杆作用，助力文化旅游产业相关企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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